化烟

【华武／兽耳】心债（十六）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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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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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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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十三
我是十四
我是十五

（十六）
撩开门前的布帘踏入酒肆，华山寒冷，来往的商客行人多半会在山脚下的酒肆里喝上一壶，暖暖身子，不大的店内客人云集，不时有众人谈笑风生、酒杯碰撞的声音传出。慕别鹤环顾店内，目光锁定在了角落里的一桌。那人背对着他，桌上摆了几个酒坛子，撑着头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闷酒，与周遭热闹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。
在稠人广众中体会到的孤独，倒比一个人在冷清的地方感觉到的要难受得多。
慕别鹤没有出声，只是走过去，静静站在他对面。
“梦生，回去了。”
他轻唤了一声，坐下来注视着那人的眼睛。那人的酒品很好，喝了酒就很安静，趴在桌上一声不吭的，微醺的脸上浮现出迷茫的表情。
“你不肯应，那我来陪你喝。”
语罢，慕别鹤取过一个酒碗，兀自倒满，一饮而尽。苦酒入喉，酒水特有的香气萦绕于喉，一缕愁思弥漫在呼吸之间。两三碗浊酒下肚，正欲再斟上一碗，那人却抬手将酒坛子挡开。
“鹤……不，现在应该叫慕道长了。”一抹苦笑挂在那人的唇畔，“你走吧。”
“别喝了，师妹他们还在等你。”
“别管我……”
“梦生…”
“我叫你走啊！”将醉未醉之际，余梦生左手成拳，狠狠捶在桌面上，碗里的酒液被震得溅到地上，在碗中荡了三荡。
“不过是个负心人，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？不告而别也就罢了，我等了那么久，连句话都不肯带给我，我在做什么，和你又有什么关系？现在你满意了？慕别鹤，你到底安的什……”
“啪——！”
话为说完，随着一记响亮的耳光，余梦生有些难以置信地愣在当场，惊异地看着眼前那人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，反倒是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那人的手还停滞在半空，双耳低低的压在后面，碧绿的曈眸中倒映着他的脸，泛起层层波澜。
——是他的小狐狸。
“是我错看你了……好，我这就走。”那人胸口起伏，呼吸急促，似乎从未如此生气过，“余梦生，你的同门很担心你，或许我今天根本就不该来见你！”
爱悠悠，恨悠悠。余梦生呆坐在那里，感觉到那人愤怒地从他身旁经过，夺门而出时带起的一阵疾风，才似突然回过神一般。于是连忙将酒钱拍在桌上，急匆匆地冲出门去。
“别鹤，等等！”余梦生扯住那人的衣袖，死死拽着那人的手，“你别走……”
“叫我走的人是你，现在还想干什么？！”
“我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那人一怔，停止了挣动，呆呆地驻立在原地，双唇微颤。
“这么久了，是不是我还不够想你，不然为什么我一次……一次都梦不到你。”见那人没什么反应，余梦生干脆将脸贴向他的颈窝，依附在那人背上，喃喃自语起来。
“你不回来，是还在生我的气吗……”喝了酒，他倒像个孩子般耍赖黏人，“可是我太想留住你了。”
“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，怎么能说走就走。”双臂从背后紧紧缠着那人的腰，余梦生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后颈，吐出哀哀的低鸣，“我再不喝酒了，你回来好不好？”
“江湖那么大，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……”
一瞬间，那人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浓重颤抖，喉头咕哝哽咽，随即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滴落到他的手背上，炽热滚烫。
“鹤鹤？”他慌忙松开手，绕到那人身前，耷拉着尾巴，“我弄痛你了吗？”
只见那人用手捂着脸蹲下，紧咬住自己的袖口，被堵住的齿间偶尔漏出一两声抽噎，水渍殷湿了衣袖。犹豫再三，余梦生终究还是伸出手，动作轻柔，慢慢地顺了顺他的背。
“抱歉，又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。”
或许一开始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喜欢，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增进，这样小小的欢喜不知何时已经积攒成了沉甸甸的感情。
“我果然还是忘不掉你……”抬起头，那人的眼睛里湿漉漉的，像清晨带着露水的青草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翠绿色的光芒。
“这世上只有你可以对我这么做，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…！”那人突然扑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，将滚烫的脸埋在他胸前，“梦生，我……说不出口……”
有想说的话，想要表达的感情，焦灼的情绪，然而当真正站在他面前时，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纤弱的声音。又或者即使说出了口，也没有把握就能够得到相对的回应。
扶摸着他的头发，慕别鹤的手指扣在他的脊背，颤抖地呼出一口白汽，想要将自己深深地融进雪里，像是快要消失了一般害怕着。不会儿，听到那人拍着他的背，温柔地笑了起来。
“我也很喜欢你。”
于是所有的悲伤，连同着思念一起碎裂开来，胸中的喧嚣也趋于平静，唯细雪悄落，无声堆积。
“所以当初为什么躲我？”余梦生用指腹描摹着那人衣衫上的仙鹤图样，“如果我早知道，定不会放你走。”
“我不想耽误你……”
“笨。”他轻咬了一下那人柔软的耳朵，“我不要别人，有你一个就满足了。”
“说什么欠我的，你以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多久？是你一朝一夕就还得清的吗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你这一走，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回来？”
“我本没有打算回来……”
“那怎么来了？”
“我怕你会在这里等我。”坐直身体，慕别鹤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，“我不能让你一直等下去。”
“你还要走吗？”
“师门有令，我……必须回武当去。”怕那人苦闷，慕别鹤随即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，“但是我一定、一定会回来见你的！”
余梦生将那人拉至怀中，手放在后腰上，脸颊、脖子和胸口，都被那具身体温暖、柔软的触感浸透，令他心生向往。
被填满了。
当他怀抱着那人、感受到那温度的时候，空洞的内心便会溢满安心和兴奋。尾尖因为满足而晃动着，如此柔和、令人怀念，正是这种感觉，让人无法自抑。
“那你欠我的债，以后一点一点还给我。”
“只要你还会回来，我就能一直等下去。”
候人兮猗。
【完】

【于是正文就完结啦！看了眼日期也一个多月了，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吧，虽然本来只是我自己想吃而已……
之后会追加一发番外，可能再等几天吧_(:з」∠)_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