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烟

野生大型人间自走咸鱼
热衷于讲故事和发刀片玻璃渣
阴阳师、楚留香坑中,坐标侠客行载酒同游,id燕语竹,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单机玩家

【华武/兽耳】心债(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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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九)
自己早该知道的——从一开始便是无果的爱慕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?是从他安抚着哭泣的自己时起,是和他一起在金陵城看烟花时起,又或者是从见到第一眼时起就已经暗生情愫?慕别鹤记不起来了。
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。
那个人会遇到中意的女子,那女子会与他相知相守,在师门上下的祝福声中成亲,然后再为他生个一儿半女。
这是自己绝不可能做到的。
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温柔,像对待孩子一样照顾自己的感受,想来在那人眼中,自己与他的家人无二。
浴桶中的热水不断蒸腾着热气,熏得人眼睛发酸。他低头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,腰腹上被人吻出的红痕还没有消退,像雪地上开出的梅花一样依稀可见,他就这样盯着,突然毫无征兆地捂住脸哭了出来。
余梦生最近觉得很郁闷,一是师姐又打发他去应付找上门的武当弟子,那伙子人吵吵嚷嚷,满口什么这经那经的,烦人得很。二是那只小狐狸近来突然就不愿理睬他了。原先那人的眼睛里总是亮晶晶的,像盈着两颗星,偶尔对上眼时还会慌忙移开视线,煞是可爱。可是从最近开始,那人却变得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了,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冷冰冰的。他思来想去,自己应该没有哪里惹到他吧?唯一能想到的,便是那晚在床上自己一时兴起,将那人欺负得太狠。——可后来不也让他咬回来了吗!
“鹤鹤?”晚上,躺在床上,他抬手揪了一下那对耳朵,作势搂了搂那人的肩膀,“你还生气啊?”
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!”余梦生耍起赖来,头往那人的脖颈间拱了拱,“你今天不跟我说话就别想睡。”
“你再不放手,从明天起我就搬到隔壁屋去。”慕别鹤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,“反正你之前不也嫌挤得慌吗?”
“嘁。”
黑暗中,那人猛地松开他的手,抱起被子,又从柜子里扯出一床软垫,怒气冲冲地走到隔壁间打地铺睡觉。他竖起耳朵听了听,那人在里面稀里哗啦地倒腾了一会儿,合上门,便没了动静。
他心里顿时一阵难过,那人难得示好,自己却这般不领情。不过这样也好,在那个人耽误在自己身上之前,先让他讨厌自己吧。
这边余梦生在地上睡下,心里也不太好受。虽说慕别鹤长大之后原先的床便显得小了点,但两个人挤在一起好歹还挺暖和的。虽然很生气,但二人自相见那日开始,便从未分床睡过,身边突然没了个人,反倒觉得空落落的。况且那人以前虽然也闹过脾气,但是转脸也就忘了,像这样的情况却是从未有过。余梦生甩了甩头,依那人现在冷漠的态度,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辗转反侧是因为这种事,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嘲笑吧?
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了有小半年,虽然第二天晚上当余梦生把自己的枕头被褥放回床上时,慕别鹤并没有说什么,不过也就仅此而已。渐渐的,从起初的惴惴不安到在这之后,余梦生也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。
……果然是因为和不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,才会变成这样吧?
那人对待自己的师兄弟、师姐师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善,却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,眼神像冻结了一般冷若冰霜。那双曾经觉得很美的眼睛,现在也渐渐变得不敢直视了。
时值初秋,暑气消退,清风习习重凄凉。慕别鹤按照惯例去鸣剑堂给柳师兄帮忙,却见华无痴坐在门口,手上拿着剑,嘴里神神叨叨得不晓得在说些什么。
“华师兄?”慕别鹤见叫了几声那人都没反应,干脆蹲在他面前。
“嗯。”
“你在做什么啊?”
“嗯。”
慕别鹤刚想再问,却被一旁的鸣剑堂弟子拉了起来。
“别问了,师兄是不会答的。”
“是……出了什么事吗?”
“倒也没什么大事,师兄这几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。”那师弟环顾四周,伏在他耳边低声说,“怕是那位道长要来了。”
“道长?”
“武当换了讨债人,这几个月都是那位黄乐道长过来讨债。他可是我们华山的大恩人啊!每次都来找华师兄拼剑,说只要师兄赢了他,就减免华山当月的债务。”
“那他们俩谁赢啦?”慕别鹤不禁好奇起来,瞅瞅还在旁边拿着剑比划的华师兄,又想了想之前在山门见过的武当弟子,实在难以判断。
“嘿,这还用问?当然是我们师兄比较厉害啦!”师弟骄傲地拍了拍胸膛,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。
“定是那道长来了,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?”
慕别鹤来了劲,忙点头允诺,随师弟一同出门,好奇地向山下张望。
来人着了一件玄色长衫,衣服的下摆和上臂处毫不吝啬得点缀着金线,不失贵气和风雅,白色的狐耳和尾巴搭配这一身,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慕别鹤一直盯着他看,觉得那身衣裳好生眼熟。
“穿这身衣裳的,也是武当吗?”他扯了扯师弟的衣角,侧过脸小声问道,“可山门外的那些武当弟子,不都是一身白衣吗?”
“这套好像是武当已经出师的弟子才能穿的,是叫什么……什么镇玄?”
这下他想起来了。
这身衣裳,在很久很久以前,他是见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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