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烟

【华武／兽耳】心债（二）

【前篇】：（一）我会做超链接啦噜哩噜啦嘞

（二）
“师兄，师兄不好了！”随着“嘭”的一声，余梦生一头撞开鸣剑堂的大门。
“大清早的，你……”柳师兄刚想发作，却忽的看见他怀里小小的一团，忙拉他过去。
柳师兄命他去打了热水，又将酒烫了烫，小心翼翼地剪开黏在伤口上的衣物，用温水擦拭，再倒上酒液冲洗。那孩子发出了无意识的呜咽，紧紧扒住余梦生的手腕。他的手很凉，于是余梦生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附了上去，慢慢揉搓起来。
灌下半碗胡辣汤，那孩子的脸上开始恢复了些许血色，耳朵和头上缠着布条，身上虽已涂了药，却仍存着一圈一圈红肿的牙印，看上去凄凄惨惨的样子。余梦生看着不忍，便回屋找了件自己的旧衣给他换上。
“所幸被咬的不算太厉害，应该没什么大碍。”擦擦手，柳师兄拂了一把额上的汗水，“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。”
“这孩子怎么办？”
“是你带回来的人，当然你去照顾咯？”
一面笑着，柳师兄一面将一瓶金疮药塞到他手里，叮嘱他记得每天上药。
无奈之下，余梦生只能伸手抱起那孩子，待了半晌，又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，这才走出门去。去了外衣，余梦生感觉周遭一下子冷了许多，他哈着气哆哆嗦嗦地往回走，抱着的小家伙暖乎乎的，又往他怀里钻了几分。
慕别鹤就这样躺了一整天，他睡了很久，这几天的路程让他觉得有些乏了。在梦里，好像有什么人抱着他，又温柔地握着他的手，似乎是娘回来了，好想快一点见到娘亲，于是他睁开了眼睛。
醒来之后看到的，是头顶上陌生的屋顶，自己躺在别人家的床上，穿着不认识的衣服。空气里满是雄性乱糟糟的气味，他猛地坐起来，肩膀微微抽动着，尾巴不安地摆动起来。
当余梦生从伙房回来的时候，那孩子正试图要下地逃跑，小腿上的伤还没好，于是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。
“醒了？”看见那孩子微微膨起的毛，余梦生在门口站定，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没有恶意，你身上有伤，赶紧回床上待着去。”
……对了，自己那天夜里被狼袭击，在逃跑的过程中好像脚下一滑，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。
“……是你救了我？”
“救你的是我师兄，我只是把你捡回来而已。”余梦生耸了耸肩，慢慢走上前，将他扶到床上，“我煮了粥，你吃一点吧。”
一天没吃东西，慕别鹤是真的饿了，于是他伸出手接过碗，一边又警惕地瞄了他一眼。
粥是新做好的，热腾腾地冒着白汽，切得细细的鸡丝上淋着几滴麻油，慕别鹤先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，便捧着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“慢点慢点！……你还真不怕烫啊。”
耳边是那人急促的声音，于是他放下碗，怯生生地说了声谢谢。
余梦生不再搭话，一直到那孩子吃完，他才缓缓开口自我介绍：“我叫余梦生，这里是华山，我在山下看见你受了伤躺在雪地里，就带回来了。”顿了顿，他又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等你好的差不多了，我送你回去，这么些天你爹娘该急死了。”
“我叫慕别鹤。”犹豫了一会儿，那孩子继续说道，“爹娘都过世了，我……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。”
一向话多的余梦生顿时安静了下来，他原以为对方只是碰巧迷了路惨遭野狼袭击，却不曾想他竟是个孤儿。
——和自己一样。
余梦生是在山脚下被捡到的，当时他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，是华山的巡山弟子发现了他，这才抱回山门交由门派收养。他本没有亲人，华山的师兄师姐们便成为了他的亲人。
那孩子见他一直不说话，便低下头去，不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。
余梦生这才有机会看清楚那孩子的模样，散开的长发上白色的狐耳耷拉着，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，纤长的羽睫下一对莹绿色的眸子像是要哭出来似的闪闪发亮，清秀的脸上却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凝重神情。
于是他伸出一只手，用力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发，用听不出任何沮丧的声音大声说：“这有什么好难过的，以后你跟着我，华山就是你的家了！”